Aym_myzz.

万语难尽涩于口 祈尔繁芜胜常春.

【月与灯依旧:元宵联文|16:00】遇妖(玉郡)

*元宵节快乐

*本文为玉郡 ooc较多 玉泽私设为荷花妖 雷者勿看

*上一棒:@鸭泥面包 

*下一棒:@琼钩是只鸽子精(don't 连赞) 


年幼之时遇一妖,此间便无人及他半分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 ——题记


 南塘是个好地方,十里芳荷闻天下。长街古道,木桥深巷,连绵冗长至天际的剪瞳山,山峰尖尖直达浮云里。南塘为水乡,溯清的水流汇聚成小河,潺潺的水声悦人心弦。河流之上置满渡河的木舟,弯似月牙,静似平湖,摆渡人立于舟前,吆喝着路过的人们:“坐舟人在何处——”。

 

 在招呼过船家后,只见那一叶木舟轻悠悠地划到人面前,倾薄的木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划过的流水之清凉,待舟行过了木桥,便到了十里风荷处,木舟徐徐穿过盘虬卧龙般的荷花杆,虽还未到荷花开放的时节,但含苞待放的花苞也满足了行人的期待,红鳞金肚的鲤鱼在碧翠欲滴的荷叶下潺游嬉水。


 伴随着“吱呀吱呀”声戛然而止,小舟靠了岸,青衣男子的玉足踏上码头的木板,他付予船家银两后,便沿着河旁的鹅卵石小路走回上船地,船家虽疑惑,但并未出声询问。


 待青衣男子走回起始处已然渐入黑夜,他挽袖站在木桥上,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,欣赏商女婉约动人的歌声,青衣男子摩挲着衣袖上的昙花刃,阖眸冥想。


 吾居于南塘已有数载,这万家灯火、商女吟唱已阅过、听过千百遍,何时方能结束这乏味孤幽的...妖生。


 “大哥哥,可以,帮,帮我疏散一下那,那,那边的荷花灯嘛?”青衣男子发觉衣襟正被向下扯动,低首一看,竟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木桥上的小丫头,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,似乎还有些口吃,伸出小手指着远处聚集成堆的荷花灯。


 “荷花灯?”青衣男子思索着,今日似乎是上元节。“嗯?你竟能看见我。”男子不知为何,忽然想逗一逗眼前可爱的小女娃。


 那小丫头撅着嘴,好像在思考该如何回答。“大哥哥,这么,么好看,当,当然能看到。”


 男子听后勾唇一笑,抬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,随后四处望望,负责疏散聚集荷花灯的人正拿着竹竿在另一边疏散着荷花灯。


 青衣男子拂手轻点方才那处荷花灯的方向,原本挨肩挤背的荷花灯瞬间回归原位,各自带着愿望顺着水流向下流漂去。


 “哇,哇,好神奇!好,好厉害!”小姑娘扒着低矮的木栏,兴奋地盯着这神奇的一幕。


 “大哥哥,是,是怎么做到的?可,可以教教我嘛?西洋,洋来的,的杂技班子都,都不会这,这个呢!”


 男子哑然失笑:“这并非杂耍技艺,而是...天赋。”


 “天赋啊...”小姑娘失落地抠着手指,男子许是良心发现,补充道:“若你诚心想学,我教你便是。”


 “当真?太,太好了!”


 “当真。”青衣男子顿了顿,用略带正式的语气说道:“我名唤玉泽,日后便是你的先生了。”


 “玉先生安,学生,学生名,名曰花云中。”幼小的你学着哥哥向私塾先生问好的模样介绍着自己,玉泽轻捏你肉乎乎的脸颊,丰富的手感令玉泽忍不住多捏几下,你只是乖乖地看着玉泽美不似人的冠玉面容,不哭不闹。


 “那,先生,什么,么时候教我啊?”


 玉泽再一次陷入沉思:“那便每年上元节来此寻为师罢。”


 “好,好的——”


 “小妹!小妹!你在哪里?!”刚跟妹妹走散的花忱此时正焦急地穿过人群,大声地呼喊着你。


 “哥,哥哥!我在,我在这里!”你摇晃着小手,试图吸引花忱的注意。


 “小妹!”注意到你的花忱立刻跑到你身边,“小妹!为兄不是让你放完花灯在原地等着么,怎么乱跑呢?”花忱将你环抱在怀里,轻拍你的后背。


 “哥哥,对不起,我,刚刚,刚刚在跟先生,生问好。”


 “什么先生啊?罢了罢了,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,回家不要告诉爸妈你和哥哥走散了好不好?”花忱说着便掏出荷包。


 你点点头:“好,好的。”


 “小妹真乖。”花忱喜悦地亲了亲你的脸颊,恰巧亲在方才玉泽轻捏的地方,你抿着唇笑了。


 那是你与玉泽的初见,年幼的你并不知晓玉泽为妖,只觉得他是热心肠且有很厉害的天赋的漂亮哥哥。而在南塘隐匿半生的玉泽也终于感受到了心口存息的一丝波澜,玉泽似乎在点灯顺水的刹那间便抓住了那一丝波澜,而这波澜转瞬幻化成洁白耀眼的光束,透过层层叠叠的枯叶照进玉泽平淡的光阴里。


  九年后的上元节前夕下起了雨。


 南塘属水乡,下雨是常事。你很喜欢雨滴淅沥沥地落在屋顶瓦砾上的清脆响声,坑洼小路上滂沱泥泞的小水坑,轻轻一踩,四溅起的泥水停留在小腿上,凛凉的触感追云逐电地传遍全身。


  踩水坑的欢声笑语吸引了玉泽,他回首望去,正巧对上你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睛,这时的你十五岁,刚过及笄年华。儿时那个有些口吃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云中郡主了,望着你欢快的动作,玉泽缓缓展露笑颜。


 “玉先生!”你在瞧见玉泽后便提着下裙奔走到他面前,“玉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呢?我记得还未到上元节罢?”你亲昵地摇晃起玉泽的手臂,九载以来,你与玉泽相处得十分融洽。


 “为师在...置弄荷花。”


 你望向河里的还未盛放的荷花,它们整齐地坐落在河畔旁,三枝两枝的挤在一起,中间的河流像明光大道般光净。


 原来是这样啊。


 十五岁之后,每个日子都是煎熬,家国骚乱,外族侵扰,扬言唯有和亲,嫁娶宣家公主方可萍休。可近年来宣家嫔妃无一人诞下一位公主,承永帝便想起了六岁即封为云中郡主的你。


 十六岁的上元节便是你出嫁的日子。


 上元节的前一夜,林珊在外准备着嫁妆,你坐于铜镜前,轻柔地梳着浓密的墨发,站在一旁的木微霜脸上写满担忧。


 “郡主,您趁着夜色逃出去罢,从前被送到外族和亲的公主郡主们都——”


 “微霜,若我逃了,他们还会去寻别人,甚至会以此为由将花家从大景抹除。”你转过头,认真地看着木微霜。


 “可是...”木微霜还想要说什么,却被你摇头的动作遏制。


 “好啦,快去帮帮林珊姐姐罢,她该忙不过来了,我没事的,不用担心我。”在你的推搡下,木微霜无奈地出了房门,刚出房门便碰见躲在角落落泪的林珊,两人相对无言,她们都清楚你嫁去外族后会经历什么。


 你坐于桌前,铜镜中映射着你娇美的面庞。


 “爹娘,哥哥,我要出嫁了,你们高兴么?”你垂首间,一抹热泪滴落手背,你擦去眼角的泪水,摆弄着眼前的胭脂粉黛。


 窗前传来衣服摩擦声,一股荷花的清香在空气里蔓延开来,你知道,是玉泽来了。


 “乖徒。”玉泽轻唤你一声。


 “玉先生,你来了啊。”你并未回眸看他,你怕会被玉泽瞧见你湿润的眼眶,你轻沾石瓶里的口脂,不算熟练地抹在唇上,你抬眸,看着铜镜中的玉泽问道:“玉先生,我美么?”


 一瞬间,就那一瞬间,玉泽只想将你带走,带到任何人都寻觅不到的地方,远离南塘,远离大景,可他不能,你并非贪恋儿女情长的人,也并非在乎一己私情的人,你有家国情怀,有仁心仁意,若能令花家再度受人尊视,你愿意付诸一切。


 玉泽想要开口,可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咽了下去,只听他轻叹口气,便没了话头。


 “玉先生,厨房有元宵可否帮我端来?”


 “好。”玉泽应声道,随后便转身出了屋。


 你轻舔唇上的口脂,甜丝丝的味道沁人心脾,这似乎是你这一生品尝过最甜的东西了,你阖眸沉睡,沉睡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南塘,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在出嫁前看到十里风荷的风采。


 玉泽端着温热的元宵踏进房门的那一刻,他就明白了一切,妖的感官胜过于人。


 玉泽并未哭喊,他轻抚你因疼痛而沁着汗水的额头,玉泽垂眸瞥见你手中紧握的纸条,他轻握你的手,从你手中抽出纸条:


 玉先生,我不悔做下如此决定,从初次遇你之时,我便下定决心,若此生不能嫁与你,那便以死相抵。可悲的是如戏文中的世间安得两全法。

 其实,我早就知晓玉先生为妖,而那所谓的点灯顺水也是法术罢。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未能在死之前看到十里风荷盛放罢。

 玉泽,我爱你。


 纸条被人护于心口,玉泽阖眸,仿佛在深切感受着你写下此信时的心跳,他出了门,出了南国公府,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到木桥前驻足。


 玉泽再度低首看着手中的字条,迈上木桥的那刻,玉泽仿佛又再次看见那个有些口吃的小姑娘咿呀地向自己问好,那个欢快活泼、无忧无虑的云中郡主,那个眸中黯淡无光,惟留端庄气质的花家家主。


 玉泽抚上低矮的木栏,感受着十年前那个小姑娘的激动。


 那一刻,原本盛放在夏季的荷花皆挣脱桎梏,在寒风中挺立,相继开放,玉泽望着他的杰作呢喃着:“乖徒,你看到了么?”


 这为你而开的十里风荷。




end...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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